在他那本風格有點幾米的畫冊加散文集、書名很獨特的《這本書》裡面
有一個故事，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

 

愛，是這樣子的
那天，女人和四個男人一起聊天
女人問大家：你們覺得愛是什麼？

A抽了一口煙，說：愛是一種感覺
女人微笑地望著他 

B喝了一口酒，說：愛，是一種內分秘，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東西
                          它十分現實，所以不值得信任，但值得學習
女人嚴肅地望著他

C一直看著窗外，說：愛，什麼都不是，沒有這種東西
女人哀傷地望著他 

D一直望著女人，隔了很久才說：我愛你
女人驚訝地望著他

接著，D問女人：那你覺得愛是什麼呢？ 

 

女人笑著說：愛，是一種口才，有什麼樣的口才，就有怎麼樣的愛 

 

 

 

這個說法你認同嗎？
你說，愛情，

是一種口才嗎？

 

 

雲和天，蝶和花，
從來不需要說話，
斷不了，依然日夜牽掛。

在王力宏《一首簡單的歌》裡，
愛情是被描述成這樣子的。

唱情歌，說情話，
只想讓你聽清楚，
我愛你，是唯一的傾訴。

觸不著，摸不到，言語也表達不了全部。
這令我想，如果我們擁有一雙、能夠看見愛情的眼睛，
不知道，愛情看起來會是怎樣的呢？

 

在那些庸俗的愛情小說、那些經典電影、那些流行歌曲
和台灣日韓偶像劇集裡描繪的愛情，樣子

會跟那些在傳說故事中、現實世界裡、童話書內
一直流傳著的愛情，有所不同嗎？

如果我們能夠看得見愛情，那麼
它會像月老爺爺手中的紅線，丘比特天使手中的羽箭，
還是像一顆花的種子，一道七夕的鵲橋，一把相思的紅豆？

徘徊在你和我身邊你和我不曾留意的愛、
不再在你和我身邊你和我刻意挽留的愛、
曾經放在心內、曾經最深刻的愛、
一直放在心裡、卻一直淡淡的愛，

這些，那麼不同深淺長度的愛，那麼不同形態的愛，
所有的愛，都會是同一個樣子的嗎？我幻想。 

 

又還是愛情的模樣，我頓了一頓又想，

是因人而異的？

因愛的人而異，因被愛的人而異，
因愛的人經歷過什麼故事、過去體會過什麼愛情而異，
因被愛的人渴望著怎樣的將來、仍未品嚐過怎樣的愛情而異？
 

我們都不知道，因為我們沒有人能夠擁有
一雙能夠看見愛情的眼睛

關於愛的問題，我們都沒有答案，
因為我們沒有人能夠擁有

世間上所有的愛情。

 

雖然這樣說或許很老套，但那一天坐在咖啡館裡，
當在侍應把杯端上來的一刻，又讓我想起，
自己心裡對她，有多想念。

我跟她，有幾多個月沒有聯絡了呢？

日子毫不模糊地展示著我們的距離，
但感情卻仍然那麼清晰，那麼念念不忘
在每一天的每一件小事裡提醒自己對一個人，

如何的不曾或忘。

想一個人而去看她喜歡的明星主演的電影，
想一個人，於是沒有改變她說過好看的髮型，
想一個人，不知不覺地到了和她牽手走過的海邊，

想一個人，竟然讓我又在無意中點了一杯
以前她說過喜歡喝的，那杯香濃的瑪奇朵。

有時候啊，我懷念的微笑的想
思念的證據那麼的明顯，
像一封珍藏的情信，像第一次約會時
那張褪色了但不捨得掉的電影戲票， 

像那一幀可愛的她在做鬼臉的照片，
像床邊那只她抱過半天的玩具小熊，
這些眼前實實在在的事物，

都讓想念近在眼前。

而又有一些想念的證據，我微微的苦笑想，
卻是那麼朦朦矓矓、不知不覺的。
不知不覺地隱藏在生活的細節裡，

一部電影的名字和情節為何你會那麼難忘，
一首歌的旋律為何會常常響在耳邊？
回家開門之前為什麼你會放輕腳步是怕吵醒了誰，
晚餐意大利麵煮好之後，為什麼你會不自覺的洗了兩副餐具？

那麼多那麼多小小的行為，小小的習慣，
有時候無聲無息的細微到總要讓我們到事後才想起，
這些所有所有，其實都是自己和誰人之間微小卻又實在的、小小的關聯。

 

對啊，我會喜歡上那一首歌，

不是因為那時候身邊的那位她
常常哼著那歌的調子嗎？ 

 

那一天，在Quabbin水庫行山時，
在那個充滿雀鳥的小小蘋果園內，我遇上了另一位遊人。

那果園頗隱蔽的，要在山頂的風景區
繞小道差不多走半個小時才去到。上一次清早的時候
我就是在那裡遇到鹿，可想而知這個地方有多深入叢林吧？（笑）

以為只會見到動物忽然看見人我輕微的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男人向我走過來跟我問好，鴨舌帽下壓著有點花白的頭髮，
頸前也像我一樣掛著一部相機，這位高大的老外
看來也是來這裡拍照的。

跟他閒談，他告訴我請了兩天假期，專程來這裡郊遊。
我說這樣多好啊，「沒有活動這樣子能比到郊外，聽著鳥聲拍照更讓人放鬆吧？」

「對。」他點點頭認同說，「你呢？你是學生嗎，讀那家大學？現在正在放假對吧。」

 「不。我逃學。」我開玩笑說，然後向他報告了大學的名字。

「呵呵，讀書歲月真有趣啊。」聽到我鬧著玩他也笑了，成熟的臉堆起皺紋，

他看上去也不過是我爸那樣的年紀吧，但不知怎樣，臉上好像很倦累似的。

和在城市的鳥兒不一樣，果園的雀鳥比較不拍人，
走在園中，一棵棵在冬天剩下小量果實的蘋果樹上，
鳥兒悠然高唱啄食，對我們毫不在乎當我們毫不存在，
這種完全被忽略的保護色，最適合鳥攝了（笑）

所以上一次才可以這麼接近
拍到啄木鳥和其他林鳥的照片吧。
 

於是我和這位又陌生又親切的叔叔，繼續談一些有關候鳥的話題，
他說自己每年冬日也會在家裡附近的森林裡搭起鳥箱，
因他住的那一區接近麻省最高的山脈，

在那裡冬天這個時候，
晨曦和入夕時陽光薄弱的早晚，也會聽到貓頭鷹在樹上的鳴叫。
而且每年冬天真的有很多貓頭鷹，住在他建的鳥箱裡，渡過寒冬啊。

 

「嘩，真寫意！」我讚賞說，「你真懂享受生活。」越聽越羨慕，
差不多要拿電話號碼給他交朋友，以便達成自己一睹北美貓頭鷹的心願了。

但在這個時候，卻見他苦笑地望無前方無人的樹林，
喃喃地說了一句，「嗯，我比較多時間。」

「嗯？」聽到他語調有點奇怪，我問。

「我比較多時間，因為我沒有親人嘛。」男人輕聲說。

 

 

妳知道為什麼，這一年，我會拍那麼多照片嗎？

文人多大話，攝影的意義，美感的追求，
要解釋的話，原因當然可以有很多說三天三夜大概也可以說之不盡的。

但，真正的原因，誠實告訴你說吧。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然而，

在第二萬、六千、四百、三十一次按下快門的時候，
我又想起，很久很久的上一次和妳聊天時，

那時候的妳也是喜歡拍照的。
雖然妳沒有用什麼專業的相機，雖然妳都是拍一些生活上小旅行的簡單照片，
但妳拍每一張相都很美麗，那大概是女孩子比較有美感

妳比較有天份吧。我總是這樣覺得的。

 
而為了什麼，我會這樣認真的學攝影呢？
這是不是跟妳有關呢？是不是在潛意識裡想了解妳多一點，
想用妳喜歡的方法，去看這個世界？

 

夕陽輕吻地平線，
傍晚天空的面龐泛起一層紅暈。
俏麗的晚霞在清風裡微微散開，
然後，又隨著另一陣風而微微靠近。

醉人的晚霞，此情此境最是相思，
有時看著這樣的景緻，我又會懷疑自己在這段日子拍了那麼多的相片，

是不是其實想透過攝影
來跟沒有聯絡的妳，有那麼、那麼的一種聯繫？

是不是因為這樣，於是攝影
就成為了唯一一種可以讓我感受到
和妳接近一點的方法？ 

 

「進步，才是最大的誠意。」

2010年在電腦桌面上，文章的儲檔我用這一個名字，
這也是這一年我常對自己說的話，

文字要寫得再用心一點，
書要再讀多一點種類廣一點，
吉他，學業，廚藝和個人學養，生活的每一方面，
也想努力再做好一些。

相片和攝影，也是一樣，
儘管沒有天份，我還是想不斷拍得再像樣一些，

或許因為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感到
跟在自己心裡完美的女孩相距得沒有那麼遙遠吧？

或許因為只有這樣，我才可以感到
自己可以藉著的努力和心意，

去為將來的緣份，
做到些什麼吧。

那麼，每按下一次快門，
是不是也是代表了

每一遍

我對妳的想念？

 

 

男人的話，刺痛了我的心。
有時候我知道，影相的人，都是寂寞的。

就好像行山帽大叔那樣，他為了什麼，
會在美好夏日的公園內，站了四個鐘頭影一隻翠鳥？

也好像蘋果園裡這位心老人不老的男人那樣，
他又是藏著什麼解不開的心事，要常常這樣獨自散心旅遊？

我跟男人握握手，不敢再問什麼，就此告別了。
但他淒蒼的背影，一直盤據在我心上。

 

愛情，是什麼呢？

我記得《小王子》裡面說，愛情是一種馴養。
馴養，也就是將本生長在野外的動物馴服成
只屬於某一個人自己的寵物吧？ 

就是這樣，不羈的野馬有了主人。
就是這樣，山羊懂得聆聽牧童的笛音， 

上一個愛人，也是這樣吧？我想，
這樣願意在茫茫人海裡為一個人而停留，
這樣願意而一個人而改變，

這樣，願意放棄愛情的自由，
甘心情願的被一個人所馴牧。

那麼著意要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拍那麼的照片以為這樣就能夠和她拉近，
那樣的為了一個人而改變，那樣的義無返顧理所當然，

不也像是一種馴養嗎？

愛情最真實的模樣，可不是馴養嗎？ 

 

上一篇寫的是天鵝。

你可知道鵝類被馴化之前，原來是野外的雁兒嗎？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楊過和小龍女的愛情故事，
讓元好問這首《摸魚兒》家喻戶曉。

 

Canada Goose也名北美野鵝也名雁，
此心托飛雁，思念隔遠山，

你，願意為愛情所馴化嗎？

 

 

PS 古時候的大多數的野狼，今天都被人類馴化成小狗了， 
表現上好像人類得到最終的勝利，可是你再想一想人類與小狗的關係，

看看生活裡到底是誰被服侍誰在照顧誰，

你就知道誰是真正的主人（笑）

我們都渴望愛情，被馴化也許也是美好的
那不是只有付出而沒有收穫的吧^^ 

 

比賽入圍了很開心，但得到很多朋友的支持更讓我感動，
我不會忘記這一天大家對我的鼓勵，
更不會忘了寫文的意義^^